摘 要：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对于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功不可没，对于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发行和中国文化对外传播具有重要意义。通过梳理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整体情况，分析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在时间、地域、语种、种类、出版机构等方面的特点，结合中国图书海外市场的现有特点，为中国文化对外传播、中国出版发行事业走向国际市场提供启示和借鉴。
关键词：莫言小说;海外出版;特点;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启示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135（2019）02-0057-06
一、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概况
在中国，莫言1981年发表处女作《春夜雨霏霏》及《枯河》《秋水》《民间音乐》等短篇小说，但最早引起中国文坛巨大反响的是1985年发表的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最早获奖的是中篇小说《红高粱家族》，最早引起研究界和出版界关注的也是《红高粱家族》。在国外，最早介绍和传播莫言小说的是日本出版社大修馆刊行的1986年4月号的汉语学习杂志《中国语》，最早出版莫言小说的是日本季刊《中国现代小说》杂志于1988年4月发表的井口晃翻译的《枯河》。1988年10月日本青木社出版了日本汉学家藤井省三翻译的《秋水》[1]。美国出版了英文版的《民间音乐》，法国出版了法文版的《民间音乐》，1989年美国纽约兰顿书屋出版了英文版的《枯河》[2]。截止到1991年底，被译成英文出版（包括中国台湾地区）的莫言短篇小说共11篇，被译成日文出版的共6篇，被译成法文出版的有2篇。这些都是莫言小说在海外出版发行的早期状况，为莫言小说之后的海外传播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最早在国外引起出版界关注的是《红高粱家族》：日本德间书店于1989年4月，法国Arles： Actes Sud出版社于1990年，西班牙Barcelona EI Aleph Barcelona： Muchnik 出版社于1992年，德国Rowohlt出版社于1993年，美国NYVinKing出版社于1993年3月，英国Heinemann出版社于1993年，以色列Or Yehudah： Hed artsi Sifriyat Ma ariv出版社于1994年，荷兰Amsterdam： Bakker出版社于1994年，挪威Oslo： Aschehoug出版社于1995年，瑞典Stockholm： Tranan出版社于1997年[2-4]，越南河内妇女出版社于1999年，先后陆续出版各语种版本的《红高粱家族》[5]。再者，从全球图书馆藏来看，仅就《红高粱家族》这一部小说而言，全球已有644家图书馆收藏美国企鹅出版集团下属维京（NYVinKing）出版社1993年出版的《红高粱家族》，已有265家图书馆收藏美国企鹅图书公司1993年版本的《红高粱家族》，两者合计909家。另外，1993年版的《红高粱家族》仅在美国的销售量就达13万册[6]。《红高粱家族》是莫言小说中最早最广泛地在海外出版、发行和传播的代表性小说，是海外出版社争相出版莫言小说的标志性作品。换言之，《红高粱家族》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类图书在海外出版发行的标志之一，为中国图书海外出版提供了成功的典型个案。
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主要分为1991—2000年、2000—2012年、2012至今三个阶段[7]。1991—2000年，海外兴起出版发行莫言小说的现象。美国维京出版社、英国梅休因（Methuen）出版社和美国汉米尔顿（Hamish Hamilton）出版社在1995年同时出版英文版的长篇小说《天堂蒜薹之歌》，美国企鹅图书公司于1996年紧接着再版。在法国，Paris：Ed.Messidor出版社于1990年出版《天堂蒜薹之歌》，Arles： P.Picquier出版社于1993年出版《透明的红萝卜》和《会唱歌的墙》，Paris： Ed.du Seuil出版社于1995年出版《十三步》[3]。日本德间书店1990年出版《莫言选集》，JICC出版社1991年出版小说集《从中国的农村来》，1992年出版小说集《怀抱鲜花的女人》，岩波书店1996年出版长篇小说《酒国》，平凡社1999年出版长篇小说《丰乳肥臀》[1]。与此同时，英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澳大利亞等美欧大国和越南、韩国、瑞典、挪威等欧亚小国也纷纷出版发行莫言小说，掀起了国外出版传播莫言小说的第一次高潮。在2000—2012年，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掀起第二次高潮：美国有6种，法语版本出版发行的有17种，越南语有20种，日语有12种，韩语有8种[8]，还有德语、意大利语、波兰语、西班牙语等区域性语种版本。这些小说在欧美地区及日韩等国家的出版、发行与传播为莫言201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发挥了关键作用。
莫言201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其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种类、数量、地域和语种以惊人的速度增加，迅速从北美、西欧和日韩扩展到中东欧、中南亚、北欧、东北亚等地区。据全球图书馆收藏数据OCLC，即联机计算机图书馆中心（覆盖全球112个国家和地区的470多种语言的23 815家图书馆）统计及其他研究成果统计，截止到目前，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已达到150多种，涉及41个语种[9]，其中包含法语30种、越南语27种、英语28种、日语40种、韩语12种、德语7种、意大利语8种、荷兰语5种、西班牙语9种、瑞典语3种、希伯来语3种、葡萄牙语3种、波兰语3种、罗马尼亚语3种、挪威语2种、塞尔维亚语2种、俄语3种、希腊语2种、阿尔巴尼亚语1种、保加利亚语1种、捷克语1种、克罗地亚语2种、斯洛文尼亚语1种、斯洛伐克语1种、匈牙利语1种、世界语1种、乌克兰语1种、芬兰语1种、爱沙尼亚语1种、土耳其语1种、哈萨克语1种、印尼语1种、锡伯语1种、加泰罗尼亚语1种、泰语1种、巴斯克语1种、格鲁吉亚语1种、丹麦语2种、阿拉伯语1种、波斯语1种、波斯尼亚语1种。其中芬兰语、爱沙尼亚语、格鲁吉亚语等小语种版本都是在2013—2015年出版[1][4][7][8][10]。由此可见，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地域越来越广，影响越来越大，语种越来越多，已经成为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取得成功的典型案例，为中国文化对外传播提供了有效参考。
二、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特点
莫言小说在海外出版发行取得巨大成功的主要原因，除了小说本身的本土性魅力、国际化特点、多个国际奖项的声誉、译者的成功翻译、国外中国文学研究者的研究热评、出版商的运营方式、电影改编的助力作用等原因，还有以下几个主要特点。
（一）时间及地域特点
起步早、持续久、范围广、阶段性（主要分为起步、兴起、成熟、鼎盛四个阶段）特点明显。起步期：1988—1991年的《枯河》《民间音乐》等短篇小说在日、法、美、英等欧美和亚洲主要国家的出版发行。兴起期：1991—2000年《红高粱家族》在日、法、美、英、德、荷、瑞典、挪、西班牙、越南、以色列等国家的出版发行，掀起了莫言其他小说在海外发行出版的热潮。成熟期：2000—2012年之间，《红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生死疲劳》《丰乳肥臀》《酒国》等中长篇小说在海外20多个国家出版发行，这些国家主要有日本、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法国、德国、加拿大、新西兰、韩国、越南、意大利、西班牙、瑞典、挪威、波兰等国家和地区。鼎盛于2012年以后，30多个国家和地区出版发行莫言的各种小说。仅2013年海外出版发行莫言小说就有34种。这期间，发行地域从欧美中心地区和东北亚地区辐射到中欧、东欧、中南亚等区域性语种流通的国家和地区。换言之，莫言小说的海外出版发行经过了从世界主流文化区域到非主流文化区域的发展过程：以日本为主的亚洲国家→以美国为主的美洲国家→以英、法、德、意为主的西欧地区→以澳大利亚为中心的澳洲地区→以韩国、越南为主的亚洲地区→以波兰、罗马尼亚、克罗地亚为主的中欧地区→以格鲁吉亚、哈萨克等为主的西南亚地区。值得一提的是，在中东欧地区的出版发行，基本是2013年以后才出现的：阿尔巴尼亚2013年出版《蛙》，保加利亚2014年出版《生死疲劳》，克罗地亚2013年出版《变》和《酒国》，捷克2013年出版《丰乳肥臀》，匈牙利2013年出版《酒国》，塞尔维亚2013年出版《蛙》，2014年出版芬兰语版的《生死疲劳》和格鲁吉亚语版的《酒国》[10]。单看《蛙》这部小说，在2012—2014年期间就在美国、瑞典、荷兰、阿尔巴尼亚、匈牙利等8个国家和地区以荷兰语、世界语、阿尔巴尼亚语等8个语种出版发行。由此可见，莫言小说海外出版的成功不是偶然，经过约30年（1988至今）的海外出版检验和信誉磨练。从地区上看，亚洲、欧洲、美洲几乎同步开始，从大国向小国扩展，从经济文化发达地区向非发达地区扩展[11]。中国图书的海外出版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有准备有秩序的不断辐射和扩大的过程。中国图书要在海外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必须先在欧美、澳洲及日韩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占有一席之地，才能更好地影响和进入其他周围地区的海外市场。
（二）语种及种类特点
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成功与多地区、多语种、多销量的出版发行方式密不可分。如上所述，在1988—1991年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起始阶段，共有法语、英语和日语三个语种。法语出版的有《民间音乐》和《红高粱家族》，英语出版的有《民间音乐》和《枯河》，日语出版的有《枯河》《秋水》《红高粱家族》及小说集《从中国的农村来》，其中日语版的《秋水》和《红高粱家族》再版两次。莫言小说最早的外语版是日语，这与日本文学界最早研究莫言小说和电影《红高粱》的上映及中日两国的文化认同感密切相关。在1991—2000年，莫言小说海外出版达到12个语种33种作品：英语9种、日语7种、法语6种、韩语1种、越南语1种、希伯来语2种、意大利语1种、西班牙语1种、瑞典语2种、挪威语1种、荷兰语1种、德语1种。这一阶段莫言小说的外语语种和小说种类是领先其他中国当代作家的，而且从大语种扩大到小语种、从通用语种扩大到非通用语种。小说的种类也是按照短篇小说→短篇小说集→中篇小说→长篇小说的顺序不断扩大，发行方式包括单行本、作品集和专业杂志三种。
2000—2016年底，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语种已达42个，在2000年前有英语、法语、日语、越南语、德语等12个语种，之后又增加波兰语、塞尔维亚语、罗马尼亚语、保加利亚语、匈牙利语，斯洛文尼亚语、格鲁吉亚语等30个语种。在目前42个外语语种的150多种小说中，英语覆盖面积最大，包括长、中、短篇小说及短篇小说集，发行种类主要有单行本10种，中国作家作品集收录的8种和专业文学杂志发行的10种。据尼尔森全球书籍市场研究报告提供的2000—2015年8月的销售数据来看，美国、英国、澳大利亞三大英语国家是莫言小说最大的海外市场，已经销售莫言小说《红高粱》20 681册，《生死疲劳》13 586册，《天堂蒜薹之歌》7 513册，《丰乳肥臀》8 085册，《酒国》4 567册，《师傅越来越幽默》3 895册，《四十一炮》3 271册，《蛙》2 744册，《檀香刑》1 237册等[9]。从图书馆收藏角度来看，收藏美国企鹅出版集团出版的6个英文品种的全球图书馆有1 629家，收藏美国拱廊出版社出版的4个英文品种的全球图书馆有1 845家。[6]
此外，法语和日语是莫言小说在海外出版发行最多的外语语种，而且发行种类多、出版时间长。1988年至今，已出版的法语版莫言小说有27种（包括同英语语种的部分作品和《十三步》《会唱歌的墙》《藏宝图》《欢乐》《牛以及三十年前的一场比赛》《幽默与趣味》《冰雪美人》）。日语版莫言小说有40种（井口晃译3种、立松升一译5种、藤井省三译9种，吉田富夫译23种）。越南语和韩语是后来居上的外语语种，越南语版的莫言小说主要出版在2000年以后，2000—2010之间，出版的越南语版莫言小说有21种（《红高粱》《透明的红萝卜》《天堂蒜薹之歌》《红高粱和其他中国短篇小说》《红高粱：中国当代文学出色中篇和短篇小说选》、《酒国》《十三步》《欢乐》《红蝗》《筑路》《白棉花》《牛》《战友重逢》《蛙》《丰乳肥臀》《生死疲劳》《四十一炮》《生蹼的祖先们》《檀香刑》《红树林》《食草家族》）。2012年后，越南语版的出版发行呈迅猛之势，种类达27种。韩语版本的莫言小说主要在2007年以后出版，然后呈现迅猛之势。2012年之后，海外出版莫言小说的语种和种类达150多种，语种增加到41种，从英、法、日等主要大语种扩大到波斯语、捷克语、土耳其语等在中东欧、北美、中南亚地区流行的区域性小语种，小说种类也从开始的短篇增加到长篇、中篇、短篇及小说集。此外，法国还出版莫言散文集、杂文集、演讲集等其他作品形式。总之，莫言小说在海外的出版发行在语种、种类、地区、发行方式等方面越来越多样化。
（三）海外出版发行特点
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成功也离不开国外出版机构的发行运营方式。就出版机构本身来说，出版社本身的国际影响、运营方式、销售策略、发行范围都决定了图书销量和影响。在英语市场，美国企鹅集团和英国联合出版集团都是全球顶尖的出版商。作为全球出版界“六巨头”之一的美国企鹅出版集团，是世界最大的大众图书出版商，也是世界最著名的英语图书出版商，针对成人、儿童等不同年龄段读者的不同需要同时再版各类图书达25 000多种，分公司遍布在英国、美国、印度、新西兰、澳大利亚、加拿大、中国和南非等。作为世界上出版莫言小说最多的出版商，美国企鹅集团在运营方式上也颇有特色：在各国分公司同时推出莫言小说的不同版本，根据消费者的实情制定高中低档的不同定价，在亚马逊等网络平台、公共市场和民间读者俱乐部同时进行宣传推广，根据美、英、澳、加不同民众的消费心理分别推出简装版和精装版的单行本、集合本、电子版等不同形式，并在不同国家市场同时发卖，分批次再版。比如1995—2005年，美国企鹅集团出版了6种莫言小说的多个版本，英国联合集团出版了5部莫言小说的9个版本。在法国，作为出版巨头的瑟伊出版社在2000—2009年之间，出版了9部莫言小说，外加4次再版[3]。在日本，出版莫言小说最多的出版社是中央公论社、平凡社和岩波书店，其中平凡社再版最多，最多一次《蛙》的印刷量达3 000册，这在日本国内文学作品译著的出版历史上是罕见的。另外，莫言小说日语版在日本的出版和中文版在中国的出版时间间隔较短，这也是日本出版商不同于其他国家出版商的做法之一，比如《蛙》在中国发行18个月后就在日本出版发行，这非常有利于出版社优先抢占图书市场的主动权和销售量。日本的这三家出版社都具有百年以上历史，是日本出版业的领头羊，在宣传、信誉、运营方式、发行策略上都有丰富的经验和成果。在越南，出版莫言小说最多的是河内文学出版社，2000—2010年该出版社出版莫言小说15种，仅2008年就出版8种[5]。河内文学出版社是越南最大的出版商之一，由于全国人口较少，每次印刷数量基本保持在1 000册左右，这在越南文学类图书的出版中已经非常少见，虽然这与美国1993年首次印刷《红高粱》10 000册无法相比。由此可见，海外巨头出版商的出版选题、出版速度、发行方式、销售渠道、发行范围和印刷数量等一切因素都决定莫言小说在海外市场的地位和影响。这也是我国出版机构要学习和借鉴的做法之一。
三、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对中国图书海外出版的启示
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发行的主要市场是在欧美、日韩、澳洲等经济文化发达地区。尼尔森全球图书研究报告2015年9月的数据显示，中国图书在全球市场仅占12%，英语图书市场纸质书销量一直飙升的是美、英、意、澳、加等美欧国家，成人图书占所有图书的64%[11]。据北京大学姚雪博士2016年5月公布的对英、美、加、法四国网民进行的最新调查结果显示，“中国图书”在海外网民中的阅读率约为一成，但半数作者为海外作者，真正的中国作者约一半，而且在海外最有影响力的中国图书类型是小说，在其调查的4 000份答卷中海外读者所提及的67本中国图书的排行中，莫言的《丰乳肥臀》排在第15位，被提及率为1%，《孙子兵法》排在第一位，被提及率35%[12]。可见，莫言小说虽然在英、美、加、法四国的出版发行量、销售量和图书馆藏量都比较可观，但和中国图书在海外市场的所占比例及海外读者阅读中国图书的比例比较来看，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影响小、困难多、途径少。1951年在海外发行的英文版杂志《中国文学》因国外订户少得可怜于2001年停刊;1985年启动的《熊猫丛书》因海外销量太低于2000年停刊;1995年启动的“大中华文库”项目的200册图书有180册左右都在中国国内出版发行;2005年启动的“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截止到2013年，已与62个国家的507家出版社签订1 173项协议，涉及图书2 323种，但已出版的图书才461种（德国168、美国151、法国142），占图书总量的37%，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海外出版的中国图书都有良好的销售成绩;2010年启动的“中国文学海外传播工程”也收效甚微;2011年启动的中华学术外译项目，目前共立项286部作品，但被国外大学和公共图书馆收藏的仅有50本[13-14]。像莫言小说《红高粱》那样引起国内外研究界、舆论界和出版界强烈共鸣的中国作品尚不多见，中国图书的海外出版任重道远。
鉴于上述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几大特点和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发行的困境，有几点想法供中国出版业参考。第一，在出版选题上，选择与海外图书市场需求和海外读者文化认同相吻合的题材，尽量选择在国内外有一定影响且能够引起海外读者共鸣的出版题材。第二，在语种选择上，首选英语语种通用的美、英、加、澳、新等英语市场和德、法、意等大语种通行的欧洲主流市场，再考虑扩展到日、韩、越、俄等区域性语种流行的中东欧和中南亚地区。目前莫言小说的英文版销量世界第一，而其他个别小语种的销量与此有云泥之差。举例来说，莫言的《红高粱》1993年在美国首印10 000册，此后多次再版，引起巨大反响[3]; 1999年在越南首印泰阮白译本1 000册，2000年黎辉萧重译出版，都没有引起反响[5]。再者，“中国图书对外推广计划”目前完成的1 000多种图书中，英文版图书第一，比例为53.5%，其次是法文版图书，比例为11.9%，再次是韩文的6.9%和日文的5.0%[12]。第三，在市场定位上，首选占据海外图书市场主流的北美市场和西欧市场及日韩越等亚洲市场，再考虑扩展到东欧、中南亚等地区，即从海外主要市场向其他市場逐渐扩大。第四，在出版商方面，尽量选择与历史悠久的、影响全球的、运营成熟的、业务跨国的巨头出版机构进行合作，借助国外出版商的成熟运作机制和销售策略来扩大中国图书的海外影响。像美国企鹅集团发行的莫言小说一直是英语市场的销量冠军。第五，在发行方式上，选择企鹅集团那样的多渠道、多国家、多版本、多价位、多种类的电子数据销售渠道和纸质图书销售渠道彼此同步的多样化运营方式，毕竟销售量才是直接影响图书发行的主要因素。第六，在译本选用上，首选美国翻译家葛浩文英译本那样的海外读者容易接受的外语译本，避免选用只有中国人自己认为译得好的译本。《中国文学》的停刊、杨宪益译《红楼梦》在英语世界的冷落、《熊猫丛书》的黯然收场，“大中华文库”图书90%在国内发行、中华学术外译58部著作目前在海外的反响，都给我们留下历史经验和教训。但莫言小说海外出版发行的成功也给中国图书海外出版带来新的信心和动力，让我们相信中国图书大量走向海外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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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宗荣）
Abstract： The publication of Mo Yan’s novels abroad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Mo Yan’s winning the Nobel Prize for literature， and to the overseas publishing of Chinese books and the spread of Chinese culture abroad. By analyzing the overall environment of overseas publishing of Mo Yan’s novels， several characteristics of Mo Yan’s overseas publishing in terms of time， region， language， type and publishing institution are settled. Together with the existing features of Chinese books in the overseas market， this paper provides inspiration and reference for the spread of Chinese culture abroad and Chinese publishing industry towards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Key words： Mo Yan’s novels; overseas publishing; characteristics; overseas publication of Chinese books; inspira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