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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冶梦幻下的“完美”

时间:2023-06-15 17:15:03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摘要: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狐意象,源于远古时期先民的图腾崇拜意识。狐在被神化和妖化的同时,也不断地在向人的方向发展,逐渐获得人的外形和气质。到了明清时期,文学作品中狐的形象和内涵更加丰富多彩,其反映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也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根据明清笔记小说中大量狐变形为人的意象的发展规律及其内涵,探讨狐精题材作品的文化意蕴。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男性对女性的态度有两种:既爱恋又畏惧;狐女成了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代表。作家笔下的狐女美丽迷人或者淫荡魅人甚至淫人致死,都是男性对女性的“既畏又恋”态度的体现。

关键词:明清笔记小说;狐女;内涵;女性;态度

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识码:A

狐文学即载有狐传说的文学作品,包括民间口头传说、文人笔记小说和通俗文学。在中国古代文学的历史长河之中,狐文学一直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前进脚步,在生活的各个角落,均能探寻到它的存在,它一次次的登上文学的高峰,让人们无法忽视其存在的价值。虽然有人把它视为日常生活的消遣,有人认为它是人类正常生活的危险因素,还有人认为它是低俗文化的产物。关于它的争论不断,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它一直存在于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价值与地位。狐文学在人类被政治、经济、伦理、道德等诸方面强制性约束下,为人类自身找到了他们宣泄本性和寄托美好理想的渠道。

狐狸精故事是中国古代文言小说中的一种传统题材。无论是六朝志怪,唐宋传奇,还是明清文言小说中,都有大量由狐狸幻化成的女子存在。到明清两代,狐文学再次发展到了繁荣时期。

明代据说有墨床子撰五卷本的狐仙故事集《狐媚丛谈》,笔者无缘一见,此外较有影响的当数李昌祺《剪灯余话》中的《狐媚娘传》。再就是比《剪灯余话》晚150年左右的《耳谈》,作者王同轨,全书15卷546篇,其中有狐传说15篇。清代狐文学极盛期,据不完全统计,约有56种笔记小说收入狐仙故事600余篇。其中以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为最多,收入狐传说达184篇,其次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有84篇,袁枚的《子不语》有37篇,长白浩歌子的《萤窗异草》有26篇,闲斋氏的《夜谭随笔》有26篇。《松筠阁钞异》《醉茶志怪》等皆收入狐传说20余篇。此外,如乐钧的《耳食录》、王韬的《淞滨琐语》、采蘅子的《虫鸣漫录》等等,亦载有一些狐仙故事。其他如《右仙台馆笔记》、《小豆棚》、《耳食灵》、《里乘》、《履园丛话》等收入的狐故事都较有影响。

明清狐文学涉及狐仙传说的各个方面,如狐佑人,狐害人,狐报恩,狐报怨,狐好学,狐仗义,狐嗜酒,狐性淫,狐痴情等等。[1]

如此众多的狐女故事充斥于当时的文坛,是当时民间狐文化繁盛时的一种折射,同时也曲折地反映出当时的男性作家对待女性的种种心态。爱恋和畏惧便是众多复杂的心态中最为本质的两种,它反映了男性对女性的又爱恋又恐惧的矛盾心理。狐狸精大多美丽迷人,象征着男性对于完美女性在感情上的追求与爱恋;而她们又害人杀人,象征着男性对女性在理智上的自我警告与自我约束。男性的这种矛盾心理通过文学作品中的狐意象暴露无遗。

“狐文学所涉及的女性观念是那个时期人类追求完美女性观念的映像。狐文学本身大多描绘的是狐变成女人后与人发生交往的传说,在这些传说中,女狐大多美丽、娇媚、多才、又善解人意。” [2] 而“蒲松龄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大多遵循节孝贤德的美德,这些形象对妇女的教化作用绝不亚于任何一部女子蒙学教本,因为这不是连篇累牍的教条,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形象的现身说法。” [3] 细探“蒲松龄笔下的《鸦头》、《狐妾》、《小梅》、《莲香》;还有《子不语》中的《狐读时文》、《李生遇狐》;《小豆棚》中的《醋姑娘》;《萤窗异草》中的《温玉》等篇章,许许多多的狐女形象,仔细读来,均是女性形象的完美化身,她们集美、魅、忠贞、聪明、贤惠于一身,充分体现了那个时期的男子对于女性为完美形象的追求。” [1]

根据以上资料的叙述,不难发现,人们对于狐女抱有完美女性观念的寄托,对于男性而言狐女是渴望完美伴侣的心理宣泄,对于女性而言对狐女的矛盾心理则恰恰体现了她们对于自身的自卑不满,对于完美的渴望与追求。笔者认为正是基于人们这样的心理,狐文学才不断向前发展着,一次次登上文学的高峰。但不得不提到的是虽然对于这一时期狐文学中女性完美观念的研究范围较广泛,但整体看来还是很松散的,而且对于狐女研究侧重点各有不同,持有态度也褒贬不一。大多研究方向都侧重于狐女的情欲及美貌的描述,完全忽略了狐女的无畏、聪慧与忠贞,而这些正是笔者所要深入挖掘探索的魅力所在。

一、“狐媚”功能是女性魅力的象征

在今天的女子看来,“魅力”、“性感”等词是对自己的赞誉。但在封建社会中,女子是被要求举止端庄,不苟言笑的,讲的是“娶妻要德不要色”。长得奇丑的无盐、孟光等甚至被奉为女性的楷模。可是,凭心而论,梁鸿面对“丑黑而肥,力能举石臼”的孟光,诸葛亮面对“面黑须黄”的“河外丑女”能产生发自内心的情欲吗?无疑,这种婚姻是对男女双方人性的折磨。本来婚姻就需要热烈而和谐的感情,况且无论何时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是礼教阻挡不住的,“在这样的婚姻中,女子只能选择压抑自身,而男子还可以纳妾嫖妓。妾和妓一般都具备美或媚,且不受礼教约束,很好的满足男子的情欲需求,而部分妾和妓除色美之外,还能诗能画能歌能舞,很容易同男子形成感情交流与默契,可以很好的满足男人精神生活的饥渴。” [1]

明清狐文学中就大胆地流露了渴望异性魅力的心理。今天的“狐狸精”一词,是用来形容妖媚迷人的女子的,含有贬意,是一种坏女人的代名词,而且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坏女人,但不得不承认她们风骚迷人,是一种假如排除恶就是“绝对完美”的女子。她们之所以能吸引男性的爱恋,是由于她们具有那种男子不可抗拒的神秘的性吸引力,是两性自由相悦的欢乐在男性心中的曲折的反映。在封建社会,男性被封建道德压抑得越厉害,这种性吸引力就越强烈。这一点清人王韬也在《后聊斋志异·徐仲瑛》中借男主人公之口说出渴望集贤惠、娇媚、才艺于一身的女子的愿望。感叹人世间才情俱艳的妻室之难得,只好求艳才媚情于鬼狐的痛苦。除此之外,《阅微草堂笔记》中还有很多篇男人主动寻求狐媚的故事,更加充分表现出封建男性无法把性吸引力给予那些封建社会的淑女,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放在狐精身上,以在痛骂狐妖无耻的同时又可以达到宣泄压抑的目的,于是狐狸精就具有了“狐媚”的特定功能。

《太平广记》中曾称“狐口中有媚珠,若能得之,当为天下所爱”。对于狐精的媚态,白居易有诗这样形容“忽然一笑千万态,见者十人八九迷”(《古冢狐·戒艳色也》)。而说到狐媚的极致,还要属狐精颠当,不但能迷人,而且能迷仙:“颠当仰首,口衔凤钩,微触以齿。嫦娥方嬉笑间,忽觉媚情一缕,自足趾而上直达心舍,意荡思淫,苦不自言。” ① (《聊斋志异·嫦娥》)连天上嫦娥都能被狐媚迷住,那么对于凡俗男子之易于被迷的情形也就可想而知了。

传说中的狐女都是很有魅力的:《聊斋志异》中“女郎亦炫妆出,姿容绝俗。于是交坐宴会。徐神魂眩乱,但欲速寝。”(《萧七》)“某心知其狐,恐为祟,意颇坚定。狐自理裙带,初未回顾。有顷,觉一缕腻香,由鼻观直入泥丸,心摇摇殆不可禁。欠身窥之,绝世无其匹也。”(《陵县狐》)

也有写勇武有力的男子,不信狐媚的难以抗拒,自吹能抵抗住狐精,结果狐女真正出现了——“语旋,已至榻前,探手抚其面,指纤如春葱,滑泽如玉,脂香粉玉,馥馥袭人。心知其意不良,受其柔媚,且共寝以观其变。遂引之入,备极缱绻。至欢畅极时,忽觉此女腹中气一吸,即心神恍惚,百脉沸涌,昏昏然竟不知人。”② (《阅微草堂笔记》卷二十一)此段下文紧接有评曰:“力能胜强暴,而不能不败于妖冶。”可见,纪晓岚是肯定了魅力的难以抗拒。

还有更多的狐精题材则表达了男性对娇媚女子的渴望。聊斋故事《恒娘》中所描述的朱氏的丈夫新娶一妾宝带,不喜欢她了。狐女恒娘帮助她重新赢得了丈夫的爱的故事,其中的秘方正是一个“媚”字。狐女谓朱氏曰:“子虽美,不媚也。子之姿,一媚可以夺西施之宠。”与其说“娇媚”是女性征服男子最有力的武器,不如说男子的天性渴望娇媚的女子。清代著名戏剧家李渔在《闲情偶寄·卷三·态度》中说:“媚态之在(女)人身,狄火之有焰,灯之有光……女子一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过六七分,试以六七分姿色而无媚态之妇人,与三四分姿色而有媚态之妇人同立一处,则人只爱三四分而不爱六七分……则(男)人止为媚态所惑,而不为美色所惑。” [4] 可见“媚”不同于“美”,它不是指长相,而是指能让男性爱恋的气质和举止。无疑,除去社会、伦理等因素外,单就女性本身而言,娇媚是男性心目中理想的女性气质。

明清小说中的狐女大都是千娇百媚的,例如:“叩谒如礼,凝眸侧立,娇媚横生”(《阅微草堂笔记·卷十三》)。“(生)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瞻顾女郎,停睇不转,女觉之,辄俯其首。生隐蹑莲钩,女急敛足,亦无愠怒”(《聊斋志异·青凤》)。这种狐媚,这种吸引力越被说得神乎其神,男性想到狐狸精害人时产生的畏惧之情就会越大,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男子心中对于娇媚的渴求。

二、对女性情欲的肯定

纵观古典小说中的狐意象,通常是一些以阴柔媚态惑人的美女艳妇,所以更多地被称为狐媚(魅)。女人与狐意象在一起,成为淫欲惑人的狐狸精。这除了二者体态柔媚的相似点外,更主要的源于女人即祸水的观念和长期封建社会妇女的悲惨命运与卑下地位。在封建社会,女人多是处于社会最底层,身受重重压迫。“传统礼教要求女子‘心如止水’、‘心如槁木’,女子出嫁只是为了‘奉箕帚’,生儿育女” [1] “从一而终”、“三从四德”的伦理道德是女人必须遵从的;“男女大妨”、“万恶淫为首”的礼教教义更多套在女人身上,于是妇女被紧锁在家庭的牢狱里,成为男人淫欲的工具;而女子对男子即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表现出情欲,否则便被冠以种种罪名,被视为万恶之源、千古罪人,不仅被外人责骂,更被自己的丈夫瞧不起。历史上妲己亡殷、褒姒乱周的传说便是这种观念的诠释。但女子本身也与男子一样具有情与性的需求,男子爱美女、恋美女,封建士大夫也知道女子与男子一样具有情欲的需求,如中医书《妇科玉尺》中就说:“妇女之欲,每甚于丈夫,故感病亦易于丈夫。”但有碍于封建礼教的约束,所以只有在谈狐时,才能不受礼教的约束,淋漓尽致地表达其自身对于女性情欲的肯定。除此之外,明末杰出思想家和进步史学家李贽否认孔孟之道为万事纲常,主张男女平等,强调人的个性解放。他说:“圣人亦势必有势力之心,人必有私,道不在禁欲,而在于满足人们的需要和追求物质的快乐。”而汤显祖在《耳伯麻姑游诗续》中说:“世总为情,情生诗歌而行于神……”他认为世间万物皆为情而生为情而动,又对情做了这样的阐释:“人生而有情,恩欢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啸歌,形诸动摇,或一往而尽,或积日不能自休……”说明情是与生俱来的自然天性,情需要缓释和抒发,情的顺通是人的必然要求。这些言论使明清时期对于女性情欲的肯定有了更大的空间。

清人王韬曾描写了一位“厌薄纷华,芥视富贵”,一心出家学道的少女倪幼蓉,后来碰上了年轻漂亮的男狐,“骤睹一人自床后出,向女长揖。女鼻中忽闻一缕幽香,沁入心脾。虽双眸炯炯,并不解语,四肢柔软,莫克自由。其人即登床解女结束。任其轻薄,竟两相偎抱而眠。” [5] 一个不听父母劝说而一心向道的少女竟然在瞬间就放弃了信仰,心甘情愿地与一男狐缠绵,自然而然地表露了青春期女子强烈的情欲。

也有少女慨叹流年似水而情欲难遂的,如《聊斋志异》中讲狐女华姑与鬼女巧娘同墓居。巧娘生前因嫁一天生性无能之人,忧郁而死,这次留住一青年,又是天阉:“未几,女暗中以纤手探入,轻捻胫股。生伪寐,若不觉知。又未几,启入,摇生,迄不动,女便下探隐处。乃停手怅然,悄悄出衾去。俄闻哭声。”(《巧娘》)

至于明清,关于狐的通俗小说都无一例外的对女性情欲的描写更为肆无忌惮,如《妖狐艳史》一开始就是两个雌狐化作两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到江西城中赶会看戏,不由春心萌动,想念男女交欢意乱情迷的描写,不论作者表面上持肯定或否定的态度,其潜意识里均含有对女子情欲的肯定与同情。

三、对才情俱艳的完美女性的追求

狐狸精在其发展过程中一会是祥瑞,一会是妖异,一会又成仙,但她最初的影子始终被人寻觅与回味。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尽管相当严密,但毕竟锁不住人类情欲本能。男人们一方面骂其魅人,一方面又希望被媚,一方面津津乐道其淫,一方面又骂其红颜祸水。这样的矛盾往往存在于同一篇作品之中。《莺莺传》中的张生将后花园的恩爱演绎得惊天地泣鬼神,但最终对崔莺莺始乱而终弃,原因是崔氏是惑人的妖异,“不妖其身,必妖其人”,这令人想到她与狐的命运惊人的一致性。

从唐代《任氏传》讲述人狐之恋开始,虽然狐女魅人的观念深入人心,但是有关狐女和人类的爱情故事一直不绝如缕。被纳入男人情感世界的狐精形象也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逐步在蜕变。她们不再仅仅被视为淫欲的洪水猛兽,而更多地具有了人性的特征,堂而皇之地步入了爱情的天地。任氏、婴宁、胡四姐等众多光彩夺目的美丽狐女,则是男性透过封建道德的黑色云层,对他心中完美女性的真情描绘。

在蒲松龄笔下,一系列美丽动人的痴情狐女大胆追求爱情自由。她们往往逾墙钻隙、自荐枕席,且琴棋书画、治家理财无所不能,给男子带来物质与精神享受,甚至助其成家成名、流芳后世。她们冲决了礼教的责罚,男人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后果。这既满足了男人们的情感需求、内心渴望,又以其主动大胆、超乎人世的异类性免去了男人的后顾之忧;她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在最好的时候消失,节约了男人考虑现实问题的脑力财力,也留下一个美好记忆;她们以其美貌绝伦、温婉柔媚的特点满足男人对爱情的渴慕与追求,补偿他们内心的缺憾,起到了“画饼充饥”的功效。[6]

这类具有人形美、人性美、人情美及艺术美的美狐形象既可以说是完美女性的象征,同时也是男性情爱心理外化的最好体现。蒲松龄笔下的狐女,几乎令男性将畏惧抛到了九霄云外,而将其向往之情表露得淋漓尽致。还有如《阅微草堂笔记》中关于男子主动寻求狐媚的故事,更能说明这种渴望艳遇的情绪,如卷十七一则:“狐魅,人之所畏也。而有罗生者,读小说杂记,稔闻狐女之姣丽,恨不一遇。近郊古冢,人云有狐,又云时或有人与狎昵。乃诣其窟穴,具贽币牲醴,投书求婚姻……” 再如卷十三中:“一书生独行,忽见甲第甚宏壮,私念此某氏墓,安有是宅?殆狐魅所化欤?稔闻《聊斋志异》青凤水仙诸事,冀有所遇……”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以男性为中心的情爱心理自私、卑俗的一面,但较之扼杀人性的禁欲主义,这毕竟是一种进步。尤其是明中叶以来,在人性解放的浪潮冲击下,社会的羁缚逐渐被解脱,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大胆歌颂男女自由情爱,于是狐精形象由淫欲的祸水变为真、善、美的化身。“她们不再被视为妖魅,而是多数表现为狐化作美女主动追求男子,赢得真挚的情感,扬弃了古小说中狐变美女以惑男的淫妇形象,” [7]120 甚至有了像耿生那样主动承担责任的情人,像尚生、孔生那样危难之中解救生命的知己、腻友。显然他们在人类情感的释放与肯定中改变了自身价值、自身命运,成为人类追求自由爱情、幸福生活的象征。

不过,在狐意象由淫荡色欲的化身到追求自由情爱的完美精灵这一演变过程中,女人走出男人的视野,真正由自己塑造形象、自己抒写命运的作品虽然在蒲松龄笔下的狐女身上有所体现,但是更多的时候蒲松龄笔下的狐女,还是男性笔下的女性,带有男性理想化的色彩。它包含了所有凡夫俗子的全部幸福期待:娇妻美妾、风流艳遇、荣华富贵、子孙显达,这些历来是中国不得志男人的梦想,现实中越是失意落魄,理想中的渴望愈甚。正如分析心理学的鼻祖佛洛依德所说:“艺术创作的奥秘,在于满足艺术家个人得不到满足的愿望,艺术作品本身是这些极不满足的愿望的‘代用品’。” [8] 133 《聊斋志异》的这种故事模式正好吻合了生活中所有不得志不如意男人的梦幻期待,人们在阅读这类故事时,得到了某种精神上的补偿与情感上的慰藉,现实生活中没有的,得不到的完美,在故事里都能满足实现。

作者赋予狐女人的情感,将美丽多情、忠于爱情、坚贞不渝等理想性格集其一身,塑造了一个完美的女性形象。从这一点来说,狐狸精故事不仅是作家个人的情感天地,也是世间一切不如意男人的童话世界。这些故事也在更深的层次上得到了人们的喜爱和共鸣。从更广的意义上看,文言小说中的狐狸精故事实际上是封建道德讲给男子听的寓言故事,恋与畏是这个故事在男子心中激起的涟漪。它们共同造就了古代文言小说中丰富的狐意象。而通过对狐意象意蕴的探源,我们仿佛体察到了作家们笔下那些可爱的或可憎的狐狸精形象一笑一颦的身世来历,与人们意欲追求完美的心理映像。

虽然那些妖冶梦幻的狐精形象并不是作者深层的目的、内容,而是作者表达内心情感、人生理想追求所选择的审美方式或表现方式,作者真正所要表达的是内心深处对生活的热爱,对完美生命价值的追求。这样的心灵寄托,这样的完美追求,在人们心里不断的生根发芽,蜿蜒盘旋,在思想溢于现实的今天也显得那么的醇美芳华,绚丽多姿。

参考文献:

[1]山民.试谈明清狐文学中的性心理[J].明清小说研究,1996,(3).

[2]张蕊清.论狐仙的传说及其研究[J].民间文学论坛,1991,(1).

[3]谭开义.天理·人欲·狐鬼神魅——《聊斋志异》的理学影响[J].明清小说研究,1997,(4).

[4](清)李渔.闲情偶寄[M].西安:陕西旅游出版社,2003.

[5](清)王韬.淞滨琐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6]肖荣.《聊斋忠异》中狐狸的审美价值取向[J].贵阳师专学报,2002,(4).

[7]叶庆炳.狐狸与美女.谈小说妖[M].台湾:洪范书局,1980.

[8](美)杜.舒尔茨.现代心理学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5.

Abstract: Fox image in the ancient Chinese novels,from ancient times our ancestors" awareness of the totem worship. As Foxes were in deification and monster,but also to keep people in the direction of development,and gradually get people"s appearance and temperament. To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the literary works of Fox"s image and meaning more colorful and reflect the social life of its breadth and depth has reached an unprecedented level. Based on the regularity and implication of the image of transformation from foxes into fairies in classical Chinese novels in the Ming & Qing Dynasty,the author tries to probe some cultural senses of works about fox fairies. Influenced by Confucians,Men are both in fear and adoration of women. Fox fairies are the images of women. The charm and lewdness of the fox fairies are the different reactions of men′s mentalities.

Key words: the classical Chinese novels in the Ming & Qing Dynasty;fox fairies;meaning;women;senses

(责任编辑:陈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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