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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呼兰河传》《长河》的散文化结构方式

时间:2023-06-22 11:40:03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摘 要:“散文化”作为中国现代小说的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对以故事情节为重心和线性的时间顺序为线索的传统小说叙述模式的突破,《呼兰河传》《长河》成功地将“散文化”叙述运用于长篇小说,以空间化的结构方式取代了传统的因果关系的线性情节结构,形成了一种以主题或故事线索为核心的发散式立体开放性的结构。

关键词:散文化 结构 小说

一、引 言

20世纪以来的中国文学不仅在文学的观念、主题及题材上对中国古典文学实行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在艺术形式方面也发生了空前的革命。其中,以小说文体形式的变革最为剧烈。

小说的散文化在形式上的特点表现为以人物心理或背景氛围为结构中心,呈现出一种自由而随意的表达形式,也就是“结构的散化”。而这种“散化”也是一种内隐的外化,即作家情感和认知的表达和流露。散文化长篇小说弱化了叙事成分,淡化了情节要素,突破了传统长篇小说以情节为中心的结构模式。这种结构方式彰显了叙述的“碎片化”和“片断化”。

二、《呼兰河传》的散点透视结构

萧红的《呼兰河传》整体的结构是散漫的,似乎是作者随处落笔,随着心绪而无目的地蔓延开来。整部作品没有时间的顺序和因果的连接,也没有贯穿始终的故事、人物。就在好似“无结构的结构”中展开这近乎无故事的叙事。但纵观整部作品三大部分的构成,有其特点:

第一、二章是对呼兰河城风情的描绘。第一章以一种明显的空间方位顺序对呼兰河城进行描绘,描画了一幅呼兰河城人民“卑琐平凡的实际生活”的总图景。第二章则是摹写了呼兰河城的精神盛举,将一系列的风土习俗呈现在读者眼前。

第三、四章是作者童年的回忆,展现了“我”在呼兰河城度过的童年时光。

第五、六、七章则是将叙述的重点转移到了小城的人物故事中。以“我”的视角来展示小城中人物的生活片断——第五章中有小团圆媳妇的悲惨故事,第六章中有二伯的不幸,第七章中有冯歪嘴子凄凉却又坚强的生活。

作者摒弃了线性的叙述连接而以空间的方式构建整部作品,三部分相互一致且具有同等的重要性。换句话说,它们是被作者以一种相同的目的而“并置”①在一起的。

纵观整部小说不难发现,小说的叙述尽管分散却都是围绕在“呼兰河城”这一特定空间而向着更为深远的地方扩展。全篇从呼兰河城具体的空间方位和布局的描写开始,将观察和思考的触角伸向整个小城的精神生活空间。

这种散点透视结构被运用于小说中的各个地方。可以说整部小说的三大部分的每一部分都可看做是一个完整的散点透视结构。以小说的第三大部分为例,其重点讲述了小城中的三个人物故事,各章之间平行没有主次之分,可以看做是相似的点,都讲述了小城中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作者以一种相同的目的将他们聚合在一起,它是小城人们生活的寂寞与悲凉的集中展现。整部小说的结构是小说的各个部分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连接在了一起。各章是相互一致的,每章都有同等的重要性,它们“并不发散,而是集中在唯一的主题上”②。相关的主题促成了小说各个部分的统一与黏合,而这种主题“被具化为两种空间形式:个人肖像和社会画面”。而这种“肖像”与“画面”本身就蕴含了“无时间的、静止的和空间的性质”。③正因为黏合小说的结构是主题,而主题又被具化为“个人肖像和社会空间”这两种空间形式。整部小说是为呼兰河城这个社会空间做了一番肖像式的篆刻。

三、《长河》的网状结构

沈从文的《长河》较之萧红的《呼兰河传》故事性有所增强,既有统贯全篇的主要人物,又包含着叙述发展的时间及因果的线性线索,然而小说的叙述兴趣在于其赖以发生和存在的空间和环境。作品中所呈现的所有风情习俗和娓娓道来的每个故事,都围绕着主题缓缓展开。《长河》开篇描述了20世纪头三十年辰河两岸人民生活的大略情形,为接下来的叙述展开了一个特定的地域风情及社会文化背景空间。接下来的叙述也是聚焦于三个具体的社会空间:枫树坳、萝卜溪滕家橘子园和吕家坪镇。

《长河》虽然存在着时间上的线性叙述线索,但却通过一张围绕主题而结成的意象网而获得了一种空间性维度。这些主题意象具体表现为作品中诸多分散而又相互关联的“象征、意象和参照等意义单位”④。如“橘子”便是作为一个极其重要的主题意象在整部小说中反复出现,作为辰河两岸的主要物产与当地的民俗、生活关联密切。小说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主题意象是“新生活”在小说中的出场达五十次之多。对于生活在偏远的湘西世界的人民来说,“新生活”几乎成为一切来自于外部世界的混乱与动荡的灾难性冲击力的代名词,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只能默默忍受并感受着不可预知的威胁与恐慌。

这些主题意象散见于小说各部分的行文叙述中,由各个象征、暗示组织起其总纲。从接受的层面上说,读者必须通过反思记住各个暗示和象征来构建各个主题意象的意旨。如在《人与地》中写道:当地风俗中,桃李橘柚寓意为“越吃越发”。于是在《橘子园和一个老水手》和《吕家坪的人事》中,税局中人和商会会长这些当地要人向滕长顺买橘子去外县送礼。由此“橘子”是具有当地风俗的意义指向的主题意象。但在《买橘子》中,橘子却成了保安队长敲诈民财的托词,成为官民矛盾的象征。“橘子”这个主题意象映射出了辰河两岸地方在外界的冲击下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的生活现状。每个主题意象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它自身,也在于它与其他主题意象的联系,从而构成一个有机的艺术整体。“新生活”这个主题意象则暗示了地方现实会“如何变”。这个灾难与恐慌的代名词背后,是混乱的现实给辰河两岸人民所带来的恐怖记忆和人生经验:短短五年间,各式军队接二连三地到来,“拉人杀人”,到处“乱乱的”,“派夫派粮草,人人有份”。⑤两个主题相互关联、相互作用,共同指向“辰河地方人民如何活与如何变”这一核心。又如上文所述,每个主题意象均由分散于小说各部分相互关联的暗示和象征这些意义单位构成。因此,整部小说的叙述均是围绕着主题核心以网状结构展开。

正是这些反复出现的主题意象阻止了读者阅读的线性前进,并且引导、暗示读者去注意作品中较早的部分。这些主题意象反复出现在不同的章节,和表面的线性叙述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冲撞与抵触。需要读者将游离于时间顺序之外而又彼此相关的各个参照系于空间相联接,并以此重构小说的背景,从而获得一种整体的意义。

尽管《长河》中的一连串核心事件组成的是一个较为连贯的系列,但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并没有得到强调,而且相互的过度没有精巧的构思和预言。如《摘橘子》一章仅是由上章《吕家坪的人事》中商会会长向滕长顺提及要向其买橘子下省送人这简短的几句话引出的。叙述仅仅在表面上是时间性和线性的,小说深层次上却是通过对故事空间的转换、组合而建构起一种以揭示人的生存状态为中心的叙事结构空间。对于这些事件的安排,更多的是并置或并列地结构起来的,其中的发展不过是地点上的转移和空间上的变换。

四、结 语

正是散文化长篇小说的这种空间化的结构方式,使其叙述最终达到一种立体化呈现的效果,这种结构方式和其产生的效果生成了开放性的叙述结构。萧红的《呼兰河传》、沈从文的《长河》作为中国现代小说史上以散文化的笔法来创作长篇小说的成功范例,以长篇小说的崭新形态出现在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实现了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散文化,不仅直接继承了五四散文化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质,更以其特有的方式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突破传统叙述模式树起了良好的典范。

①②③ [美]约瑟夫·弗兰克:《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5月版,序言,第14页,第99页。

④⑤ 沈从文:《沈从文全集》,北岳文艺出版社2003年11月版,第213页,第11页。

参考文献:

[1] [美]约瑟夫·弗兰克.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

[2] 沈从文.沈从文全集[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3.

作 者:鲍明晖,华中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武汉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学院副教授。

编 辑:郭子君 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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