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借鉴香港职业训练局的办学理念和做法，结合内地技工院校的现状，对构建升学通道、监控职业教育质量、促进校企合作和学生管理工作提出了多项具有实践意义的改进方案。
关键词：香港职业训练局 职业教育质量控制 校企合作 学生管理
2013年5月5日至10日，笔者参加了深圳市人社局组织的“香港以提高劳动者就业技能为导向的职业教育与技能鉴定”专题赴港对口考察交流活动。
本次考察交流活动的合作方是香港职业训练局（VTC）（以下简称职训局），职训局是香港政府的法定机构，是受政府资助的办学实体，由政府委任的理事组成的独立理事会依法管理。其理想是成为亚太区的卓越专业教育培训机构，其使命是为离校生及在职人士提供具有价值的进修选择，协助培养正确观念、掌握知识技能、积极终身学习、提升就业竞争力；为业界提供具有价值的支持，促进行业人才发展。职训局下辖13个直属院校，有5000多名教职工，颁发三个不同层次的职业教育学历及资历证书（如图1、图2所示）。
图1 职训局所颁发学历与香港高等教育学历衔接架构
图2 VTC课程资历
在本次交流活动中，香港同行就四个专题作了详细的介绍，分别为《香港职业教育体系》《香港职业训练局素质保证及管理制度》《香港职业院校毕业生就业服务》和《校企合作模式》。在学习过程中，笔者进行了以下一些思考，受到了许多启发。
一、为技工院校的学生构建顺畅的升学通道，有利于职业教育质量的提升
终身学习是全世界倡导的教育理念。为此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教育局为促进终身学习发展了一套学术资格认可机制（见图1、图2），在社会范围内认可了职业教育资历和技能人才的地位。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香港职业教育和培训的主要提供者——职训局在内部搭建了完善的升学阶梯（如图3所示），并于外部构建了多方位的升学通道（如图4所示），以鼓励学生不断进修、终身学习和满足不同背景的学生的升学需求。
图3 职训局内部升学阶梯
图4 多方位升学衔接途径
在内地，技工院校作为职业教育和培训的主要提供者，其所颁发的资历却始终不能纳入国民教育学历系列，没有形成职业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衔接的“立交桥”，导致技师学院的毕业生接受了大专层次的教育却不能拿到社会认可的大专学历，从而人为地制造了技能人才继续学习的障碍，降低了职业教育的社会认可度，延缓了职业教育的发展。
除了积极推进政府层面相关部门的沟通协调之外，技工院校自身还可以推进与国内外院校的合作，为学生建构多样化的升学途径。
二、多角度完善技工院校教育质量监控机制，促进职业教育质量的不断提升
1.专业教学与行政管理的相互配合是教育质量提高的关键
职训局秉承全面优质管理的理念，认为提供优质服务是每个员工的责任。为了保证职训局下属的众多机构的教育质量，职训局成立了质素保证及评审事务处，通过完善的质量保证考核指标（如表1所示）对教育质量进行监控和持续改进。
表1 香港职训局质量保证考核指标
过程指标（一级）过程指标（二级）成效指标
1 运作单位的各级领导1-1 以身作则
1-2方向引领能力
1-3沟通协调能力1肄业/结业率
2 策略发展与执行略2 及格率
3 财务策划及预算监管略3 学生/服务对象的满意度
4 人力资源管理及培训略4 员工的满意程度
5 课程设计及发展略5 雇主和业界的满意程度
6 学习与教授过程略6 单位成本
7 教学支援服务略7 专业教育及训练学额
8 入读率
9 就业率
从表1可以看出，教学质量（学习与教授过程）只是过程一级指标中的一个指标，另外6个过程一级指标涉及学校的各项行政管理。香港同行认为，学校教育服务是由专业（教学）与管理（行政）两方面组成的，两者相互支持，缺一不可。成效指标是过程指标完成质量的数量反映。
“重教学质量监控、轻管理质量监控”是内地技工院校普遍存在的问题，而教学质量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管理方面的支持，因而与教育质量息息相关的管理质量保证机制亟待关注和建立。
2.运用PDCA循环法持续改进教育质量
职训局全面优质管理理念认为，教育质量的改进是个长期的过程（如图5所示），教师教学质量和行政管理质量的提升都是阶梯上升的过程。
图5 全面优质管理理念
这与管理学中全面质量管理使用的基本方法——“PDCA”循环法的指导思想是一致的。PDCA循环法是指依次按照计划（Plan）—执行（Do）—检查（Check）—处理（Action）四个阶段进行管理工作，并且不断循环、不断提高的一种管理方法（如图6所示）。
图6 PDCA螺旋式上升示意图
技师学院目前广泛推行以学生为主的探究式学习方式，这需要足够的学习资源予以支持，而大部分技师学院不能提供完备的资料数据库、图书资源、日夜开放的学习中心、自由登陆的网络设备和能提供帮助的图书馆专业人员。如果能够率先解决此关键问题，就会推进职业教育质量上一个臺阶，并将先进经验标准化后进行推广，然后进入到下一个循环，从而形成持续改进的质量保证机制。
3.发现并解决教师教学评价系统中出现的新问题
目前，内地不少技工院校都相继建立了教学质量保证机制。深圳技师学院运行“三方评教”教学评价系统已5年有余，形成了较为完善的教师教学评价机制，并通过对获“A”优秀教师的奖励，增强了教师的荣誉感，有效地促进了教学质量的提高。但对教师教学评价系统运行过程中逐渐突显出的一些问题，也应该予以足够的重视。比如教学评价结果与其他评先项目挂钩，导致领导一方评价时不能单纯考虑教学质量。类似问题损伤了教学质量评价系统最初的设计功能，这些问题有待进一步解决。
4.增加改善计划和组织支持，实现督导功能的转变
督导是技工院校教学质量保证机制中的重要一方。近年来，技工院校提倡督导在工作中“由督向导侧重”，这显然是督导工作理念的积极变化。这就如同香港同行所说：“发现问题不是为了惩治，而是为了帮助改进”。结合全面优质管理理念，督导在工作中可以选择重点教师，在与其交流评价过程中尝试增加如下内容（如图7所示），通过促成学校支持更有效地提升教师的素养。
图7 教师教学评价沟通内容
三、鼓励教师走出课堂与学校，将知识运用于实践之中，实现教与学的最终目的
在本次考察交流过程中，笔者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香港同行带着学生参与了不少市场项目，比如为香港电台第34届十大中文金曲评选活动提供海报、片头、司仪形象与服装设计的系列服务，为香港海关制作反盗版电视宣传片，将学生拍摄的电影带到影院放映。这些项目的开展，最真实地提升了教师和学生的专业技能，增加了师生的社会体验，更为重要的是为教师搭建了社交平台，积累了人脉，为教师将同行、专家引进学校打下了基础。
校企合作是技工院校提升教育质量的重要途径，有些技工院校已成立专门机构指导教师开展教科研研究。比如深圳技师学院的科研办公室有效地促进了教师的专业发展，为教师进行专业研究提供了机会和指引，扩大了该院在业界的知名度。但从科研项目的内容来看，来源于社会并应用于社会的项目屈指可数，为进一步促进有专业基础的教师走出去，一些实质性的鼓励政策已在制定之中。比如将做科研项目的时间折合为学期课时，计入教师的学期绩效，以鼓励教师寻找、参加专业项目和专业协会。
四、从学生管理走向学生发展是世界范围内学生工作的发展方向
1.职训局学生发展工作的主要内容
在本次交流活动中，职训局学生发展学科办事处的陈凤心女士分享了学生管理及全人教育的课题。学生发展处的职责是照顾学生在专科学习以外，在“德、智、体、群、美、事、情”方面均衡发展。香港社会的学生工作分为学生发展和学生管理两部分（如图8所示）。
图8 香港职训局学生工作内容
从上图可以看出，学生发展处的工作侧重于学生发展。香港同行认为，学生管理与学生发展的区别主要在于管理理念不同引发的管理行为不同（如表2所示）。
表2 学生管理与学生发展的区别
学生管理学生发展
概念以老师为本以学生为本
教学人员角色学习的监察者学习的促进者
学习模式设立恒常机制因应学习差异而定
性质确保教学水平以学生建立目标为本
学习效果实时或短时间内展现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展现
动机外在动机内在动机
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学生发展处为学生提供了如下服务（如图9所示），以实现学生发展的目标。
图9 学生发展处的服务内容
辅导服务包括与学生探讨在遇上诸如学业、情绪困扰、人际关系、家庭关系、异性相处、个人成长等问题时的有效解决方法，举办活动增强同学应付问题的能力及发展个人潜能。
职业咨询服务包括设立职业咨询中心，提供本地及海外的升学出路，以及不同行业的职位空缺及求职信息；提供多种心理评估工具，让同学了解自己的工作取向及潜能；举办不同类型的工作坊。
学生支援服务包括迎新活动、经济援助咨询、非本地学生支援、学生设施等。
体育活动是指发展学生的运动潜能及保持身心健康；通过体育竞技及队际比赛，协助学生建立自信并增强与他人沟通及合作的能力；学生可利用课余时间自由参加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高尔夫球、网球、太极、保龄球等，体验不同运动的乐趣。
学生组织咨询服务是指为学生组织提供咨询服务，并筹办不同的学生团体，让学生得到均衡及全面的发展，从而开阔视野、装备自己，丰富人生经验。
学生发展活动包括学长启导计划、同辈辅导员、义工活动、关怀社会及环保活动、外地交流活动和联院戏剧汇演。
2.内地技工院校学生工作的发展方向
在内地，职训局的学生工作内容一般是由技工院校学生处、团委、公共课部、招生就业处、班主任共同完成的。为顺应职业教育发展的需要，从学生培养效率和培养成本的角度考虑，学生工作可能会向着如下方向发展。
（1）学生管理常规工作信息化。学生管理常规工作，比如缴费、学籍、学生手册和考勤，可以通过建立完善的信息系统、管理流程以及规章制度进行管理。当这些常规工作可以顺理成章之时，庞大的班主任队伍可能就会显得多余。
（2）由专门机构为学生提供帮助其发展的各项服务。很多技工院校在辅导服务、学生支援服务和学生组织咨询服务方面都是有所作为的，但区别在于这几项服务通常是由二级机构——学生处管理的众多班主任随机提供，这种辅导方式成本高、效率低。成立专门机构、培养专业人员，让这些服务成为学生可以轻松获得的常规服务，已在众多高等职业院校中得以推行。
技工院校的职业咨询服务基本由职业指导课程和专业教师承担，而目前国内外各大院校包括职业院校设有职业咨询中心（Career Center）的情况已非常普遍，职业咨询中心为学生提供岗位信息、编写简历、职业倾向测评等服务。
学生在校期间可以享受到更多的服务，不仅可以满足学生的需要，提升学生的满意感，而且可以提升教育质量和职业院校的办学层次。
（3）鼓励社团活动，培育校园文化。校园文化是学校管理文化的缩影，是由校园环境、宣传教育活动、校园文体娱乐活动、校园规章习俗，进而上升至校园精神和价值观组成的，需要经过长期的积累才能形成。校园文化对学生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作用。对于技工院校来说，校园文化建设一直未能获得足够的重视。
除了教学活动之外，社团活动的蓬勃开展是促进校园文化发展的途径之一。近年来，深圳技师学院开展了不少社团活动，在此基础上还可吸取香港同行开展的体育活动和学生发展活动的经验，将这些社团活动扩大化、规范化，让更多的学生从中受益，从而增强学生的校园归属感。
（4）树立品德和职业指导课程中的全人发展理念。职训局从2008年开始推行全人发展课程，所有全日制学生必须修读。其目的是幫助学生提升自信心及自律精神，发展人际沟通、解决困难、团队合作能力，培养正确的人生价值观和工作态度，培养社会责任感，为将来事业发展及终身学习做好准备。课程主要包括健康生活、个人发展、未来人生规划、社会与我、生活技能提升、人生前瞻、跳跃健乐等方面的内容。课程实施方法由课堂、学生活动和体验式学习活动组成。
技工院校的品德和职业指导课程承担了全人发展课程的部分功能，若要予以完善，可以借鉴香港全人发展课程对课程内容进行改革，弱化就业方面的课程内容，将其转化为日常服务，而在课程中重点培养学生的个人发展能力，关注学生生活技能的提升。
作者简介
王晓望，深圳技师学院国际商务系高级讲师（副教授），在大型金融机构和国有贸易型企业工作十年有余。现主要教授经管类基础课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