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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姿态”与“纬度”

时间:2023-06-22 13:30:02 公文范文 来源:网友投稿

小说的“姿态”与“纬度”

马 兵

刘照如:《叶丽亚》,《人民文学》2013年第10期

作为一位素来讲求小说技巧和“姿态”、并对短篇小说的文体独具慧心的作家,刘照如在新作《叶丽亚》中再一次展示了他对故事的剪裁取舍和对语言的控制能力。我猜想小说的题目或许来自于1990年代颇为流行的那支叫做《耶利亚女郎》的流行歌曲,歌中唱道:“很远的地方有个女郎,名字叫做耶利亚。有人在传说她的眼睛,看了使你更年轻;如果你得到她的拥抱,你就永远不会老。为了这个神奇的传说,我要努力去寻找。”小说《叶丽亚》同样写到了“拥抱”,也写到了“寻找”,甚至同样可以被解读成一曲追记初恋的情歌,然而弥散在它内里的宿命感和荒芜感,却让这首恋曲暴露了青春和爱情深深的伤口。

宿命感和荒芜感首先来自于小说对叶丽亚和“我”这段跨越二十余年的感情的碎片处理——在结构上,小说规避了整体的叙述,而只用了雨中骑车、久别相逢的午宴、二十年后再相见三个片段来串联,但无论哪个片段,都能让读者慢慢地融进小说的叙事之流和苍茫的人生情境中。其次,宿命感和荒芜感和作家在小说中大量的留白有关:小说开始于“我”对一页空白日记的回忆,为什么空白,小说避而不谈;叶丽亚在久别重逢的午宴上借酒意对“我”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但到底说的什么,小说避而不谈;关于卫校里那个女生被电灯泡伤害了的传言是真是假,小说避而不谈;二十年后再相见,叶丽亚让“我”帮她回故地找一个小箱子,“我”寻而未果,那个箱子是否存在,里面是否装着赵青青说的叶丽亚给“我”写的信,小说还是避而不谈。只是,每一次留白对应的都是叶丽亚与“我”人生际遇离合浮沉、渐行渐远的轨迹。那些在叙述中一再被暗示和指证的事件,却因作家的执意而变得暧昧不明,但是小说苍凉的命意正于焉而生。

张策:《青花瓷》,《十月》2013年第6期

这个中篇在情节上足够引人入胜,小说写当年某军阀的五姨太冯婉如在军阀去世后下嫁刘大夫,面对继子继女们蓄意的冷淡和几个兄弟弟媳恶意的挑衅,她如何施展手腕,整肃家风,又如何在“反右”、“文革”的政治浩劫中,布局筹措,支撑全家。冯婉如一次次靠巫术一般的“转运”仪式来与横暴的时代和乖戾的人性抗争,在度得全家安稳之后,却看破红尘虚妄,拔枪自尽。小说以“青花瓷”为名,一是照应小说中婉如频频借青花瓷展开的“转运”仪式,以及在最困厄的时候,售卖青花瓷器对家人命运的拯救;二来也是以瓷喻人,婉如言语犀利,行事老辣,精于算计,如瓷器般锋利逼人,而骨子里却有担当讲道义重感情,她是把温婉收敛在清寒之中,她就是一尊青花。小说的问题在于两点:第一,影像化的痕迹过重,无论是叙事的推演、人物命运的发展,还是情节和细节的设计,都太像连续剧了,某些场景的对白,包括手枪的桥段等都显现出作家耽于影像呈现的自得,但就小说而言,这真不是幸事。影像叙事不是不可以借用,而是不应该替代式的换用,否则必然带来小说文体深度美感的丧失。第二是小说的语言有些杂糅,作家在拟旧的叙述和犀利的类先锋语体的句法之间努力保持着平衡,但个别地方的处理还是显得用力过猛而不够自然。

陈断明:《留诗路》,《十月》2013年第6期

这是一部关心人性隐疾的小说,它借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女老板出的一起车祸,解开她隐秘的心结,围绕着对她貌似抑郁症的治疗和自救,勾连出她在成长里的伤害记忆。像小说中写到的那些话:“真正的内心秘密是很难拿来示人的,这就是人性,我们的人性的秘密,我们的人性的秘密据说我们从来都是如此弱小,如此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只好在事后把最不体面的部分遮掩起来,这不过是一种事后诸葛亮式的自我保护……”蔡安安的抑郁症症状起因是车祸,内因则是伏藏在记忆里被她小心翼翼遮蔽的隐秘,她与丈夫萧定用打拼成功换取的“安定”生活也因此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小说最后,因为李顺子的介入,蔡安安好像恢复了正常,这样的结尾似乎与作者立意敞开这个时代人们被忙碌的工作和优渥的生活掩盖起来的脆弱又敏感的内心的初衷不相符,但细细想来,反而更贴合生活的本相。

徐则臣:《看不见的城市》,《北京文学》2013年第10期

我现在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对于“打工文学”和“底层写作”的概念一直警惕的徐则臣却在提供质地最好的“打工文学”,也正在实践最有文学内爆力的“底层写作”,这篇《看不见的城市》即是证明,它不但依然火辣辣地让我们看到了作家自言的与“内心激烈相遇的化学反应”,更把一种真正的具有类宗教情怀的救赎感向人们呈示出来,并逼迫每一个穴居在城市的人正视这些城市的建造者们与城市的关系。小说的第五节,天岫老婆执意要去看打死自己丈夫的贵州人,而那个贵州人本来保持着他自犯了命案之后一贯的“挑衅般的轻蔑”,却被天岫儿子的一声“爸爸”叫去了所有的伪装。这一幕的震撼力让人想起韩国导演李沧东的名作《密阳》中女人支探访杀死自己儿子的凶犯的那一幕,当然两部作品探讨的主题迥然有异,探视的后果也完全不同,但是它们表达出的痛苦却有着内在的一致。看得见的城市脆弱的精神生态和变异的社会生态催生了戾气、暴力和死亡,“看不见的城市”却关联着梦想、远方和希望,其间的辩证真是匪夷所思。

索耳:《铸刀师的遗产》、《卡拉马佐夫线》、《调音师的依米酱奈》,《当代小说》2013年第10期

《当代小说》第10期“第一站”栏目推出了1992年出生的索耳的三个短篇,这也是这位后生第一次发表作品。在80后的写作依然构成文坛热议话题之时,不经意间,90后新锐一代又来抢班夺权了。索耳让人惊喜的地方在于,他回避了青春写作习见的套路和征候,而把力用在小说语体上,展现了青春写作与传统写作方式对接的可能。《铸刀师的遗产》叙写家族记忆与民族记忆的交织,《卡拉马佐夫线》借一个无口的花瓶写单亲家庭里父子俩爱与失爱的体验,《调音师的依米酱奈》写初恋的刻骨铭心,素材各个不同,均处理得有模有样,虽然个别地方用意过于显豁,比如《铸刀师的遗产》结尾处突然响起的主席之死的讣告,但还是显现了年轻的作者力图在有限的文本内扩大内在的精神含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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