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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开发城市矿山的价值，建立城市共生网络，已成为全球废弃物管理的趋势。本文在归纳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的基础上，运用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建立模式评价模型，以上海市为对象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政府促进模式是当前最适合上海市的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
关键词：城市共生 模式评价 废弃物资源化 层次分析法 模糊综合评价法
随着我国城镇化建设的推进，物质消费需求的提高使得城市固体废弃物排放量飞速增长，资源环境面临巨大压力。据测算，我国历年积存城市固体废弃物已超过60亿吨，占地多达75万公顷，每年直接经济损失超过300亿元，间接损失更是无法估量，废弃物排放量仍以每年8%-10%的速度增长。城市固体废弃物中蕴含价值极高的再生资源，被誉为产出率最高的“城市矿山”。开发城市固体废弃物的价值，已成为全球废弃物管理的趋势，据预测未来30年全球废弃物资源化提供的原料将由目前约30%提高到80%。
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从生态环境的视角，重新思考城市发展模式。城市共生将成为推动绿色发展的重要途径，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在对全国287个地级以上城市的调查中发现，目前提出建设“生态城市”或发展“城市共生”的城市有276个。而目前我国相关领域的研究以经验介绍、定性分析为主，缺少深层次且系统化的理论研究，也缺少探索适合现阶段我国国情的实证研究。
本文以废弃物资源化的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为研究对象，在理论上，通过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建立模式评价体系，为其模式选择提供较为科学的理论依据，完善了城市共生的理论体系；在实际中，通过对上海市的实证研究，为其城市共生网络的构建提供发展建议，具有较强的指导作用。
1.城市共生的文献综述
1.1理论演化
黑川纪章于1959年提出将会从机械原理的时代走向生命原理的时代，形成基于生命原理的城市观和建筑观，并将其命名为生态城市。随着城市问题在世界范围内的日益凸显，学者将共生理论应用到城市发展领域的废弃物处理问题。
Chertow提出将生态产业园区与城市废弃物联系起来，通过物质交换实现零排放目标。Van Berkel根据日本生态城镇的发展经验，指出按照城市和工业区域的地理相邻性原则，通过对废弃的商业、市政以及工业垃圾的再利用，寻求经济与环境效益的最大化。刘光富等明确“城市共生是按照地理邻近性原则，通过物质交换，使城市范围内的废弃物能作为潜在生产企业运营所需的原料或能源来源，从而创造更多的协同机会，实现城市、企业的环境与经济效益”，该理念将工业和生活废弃物的处理方式从线性的传统组织转变为网络型的可循环组织，形成城市共生闭环网络。
理论研究的同时，各国也在实践探索城市共生的发展模式，如英国社区与政府工作部生态计划、日本生态城镇计划等。
1.2形成模式
刘光富等从废弃物资源化的视角，根据发达国家的城市共生的发展经验，归纳出3种形成模式。
自组织模式。自组织模式，也被称为自下而上方法，是指多个组织为了特定的目的，自发进行物质交换而形成共生网络的一种形成方式。较为成功的有丹麦卡伦堡共生体系等。
袁纯清提出，共生现象是一种自组织现象，共生过程是一种自组织过程。Chertow等指出共生网络的形成是企业自组织的行为，原因是由市场机制产生的具有经济优势的协同关系，相比政府规划更符合企业自身的利益，有利于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Lombardi等也认为企业参与共生网络主要受自身利益的推动，很少有成员受生态影响的促使，生态效益只是参与的结果。
顶层规划模式。虽然企业为了获取经济利益，倾向于通过自发的方式形成共生网络，但企业在缺乏有效的沟通渠道或对于大范围的废弃物共生网络等情形下，运用政策工具系统的规划与设计能推动共生网络的形成。
顶层规划模式，一般是指由政府或其代理机构，运用物质流分析、物质预算和废弃物匹配等方法与工具，分析区域内组织间潜在的协同机会，规划设计共生网络的一种自上而下的形成方式。较为成功的有日本生态城镇等。
关于产业共生顶层规划的方法和工具已有不少研究成果。Chertow阐述在产业共生中被证明适用的工具有产业详细目录、输入/输出匹配、利益相关者流程分析和物质预算工具。Grant将共生网络形成分为机会识别、机会评价、障碍清除、实施与调节管理、总结反馈五个阶段，认为其形成过程包含很多嵌套的反馈环路。Sopha认为复杂的系统建模是产业共生规划的基础，能辅助理解规划阶段的相互影响关系，并采用系统动力学作为建模工具，建立产业共生模型框架。
政府促进模式。政府促进模式，是指在政府引导和促进政策框架下，企业自发形成的，介于自组织与顶层规划模式之间的一种政府、中间机构和企业交互作用的共生网络形成方式。该模式避免顶层规划模式缺乏弹性、过于关注环境效益和难以实现资源优化配置等缺点，同时可有效解决自组织模式下市场失灵、沟通困难和发展缓慢等难题。较为成功的有英国NISP等。
目前学者对该模式研究较少，但实践中很多项目采用该发展思路。如卡伦堡共生体系虽然被学者普遍认为是企业自发形成的，但在形成初期，地方政府废弃物管理立法是基于当地政府和企业谈判的结果，而不是直接设置固定的技术和排放标准，政府还实施配套的政策和经济措施，确保产业共生作为一种废弃物管理方法具有可行性和适用性。Heeres等认为荷兰三个生态产业园区项目虽然大多共生关系由企业发起，但政府有提出规划方案，且给予资金和顾问支持。Costa等明确提出Middle-out方法，认为产业共生的形成过程是政府指导和企业自组织的交互式过程。
2.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的评价体系构建
经过对各种模式评价方法的比较，结合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的特点，本文采用层级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价法相结合的方法。
2.1构建评价指标体系
构建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评价的指标体系；设计和发放预调查问卷，检验指标选取的合理性和体系结构的科学性；根据预调研的结果，增减指标数量，调整指标分类，建立的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
2.2计算指标权重值
构建判断矩阵。面向城市共生及相关领域的专家和学者发放问卷，搜集专家对指标两两间重要性的评分，获得指标体系中各个领域和指标在目标衡量中所占的比重。采用九级标度法，即用数字1-9及其倒数作为标度来确定重要性的值。
对采用德尔菲法搜集的数据从三个方面进行分析：专家意见集中度，有算术平均值法、满分频率、评价等级和等计算方法，本文采用算术平均值处理；专家协调程度，专家意见的协调程度反映专家意见的收敛情况，通常用变异系数来表示；专家积极性指数，用参与某方案评价的专家人数与专家总数的比值表示。
利用SPSS处理问卷数据，得到判断矩阵，并对其进行一致性检验，均满足的要求。
计算指标权重。根据所建立的判断矩阵计算指标权重，此处省略计算过程，计算结果见表1。
3.上海市构建城市共生网络的实证研究
“十二五”规划明确提出要实现废物交换利用、能量梯级利用。城市共生网络作为实现经济、社会与环境和谐发展的创新途径，是构建生态文明城市的最优选择。上海市面临城市发展所带来的资源约束和环境压力，亟需构建废弃物资源化的城市共生网络，且已初步具备基础条件。
上海市的工业废弃物和城市固体废弃物的产生量巨大，这是构建城市共生网络的先决条件，为其形成提供了物质来源。同时，现有的基础设施等较为完善，这是构建城市共生网络的必要支持。工业体系基础较好，工业企业的发展较为成熟稳定，实力雄厚的企业已具备发展共生网络的产业主体能力与硬件设施；再生资源产业发展迅速，上海废弃物回收体系已初步形成，体系中的初加工、再制造企业已初具规模；技术创新能力强，通过产学研模式实现技术创新的快速转移，从根本上增强共生网络的实力。
3.1模式评价
确定因素集和评语集。因素集U={经济因素，技术因素，社会因素，制度因素，环境因素）；评语集V={很差，较差，一般，较好，很好}。
计算隶属度矩阵。发放上海市城市共生网络现状的调研问卷，统计所有问卷中每个变量在各评语等级中的数目，将该数目除以问卷总数，得到每个变量对每个评语等级的隶属度，即指标隶属度矩阵。
计算评价结果。将领域层各因素所对应指标层指标的权重向量乘以相应指标的隶属度矩阵，得到领域层评价结果：经济因素RA=[0，0.0898，0.1259，0.1580，0.6263]；技术因素RB=[0，0.0168，0.2416，0.6301，0.1159]；社会因素RC=[0，0.3856，0.2502，0.3299，0.0389]；制度因素RD=[0，0.1263，0.2455，0.5715，0.0565]；环境因素RE=[0，0，0.3387，0.5342，0.1271]。
分别将三种模式下各因素的权重向量W乘以领域层评价得到的上海市评价矩阵R=[RARBRCRDRE]T得到模式评价结果F。为使评价结果更明显，将评语集的五个等级分别赋予1-5分值，再将各模式的评价结果分别乘以分值向量，得到最终得分Q。
制度因素“较好”，社会因素“较差”，环境因素“较好”。模式评价的结果为，政府促进模式的最终得分最高，即政府促进模式是当前最适合上海市的城市共生网络形成模式。根据以上评价结果，建议上海市按照政府促进模式的发展框架来构建废弃物资源化的城市共生网络，并在建设过程中保持经济和技术因素的优势，继续完善制度和环境因素，重点加强社会因素的发展。
